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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胜算/唐飞蔡梦】秋雁

01

最初,蔡梦并不觉得唐飞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,除了颇讲义气之外,唐飞与那些效忠于伪//满政//府的警察厅同事没有任何区别。在外人看来春风得意的她每天在保安//局却如履薄冰,也无暇顾及除了家族世仇之外的其他。

她知道自己美貌,也非常聪明的懂得利用这一点。凭借父辈的关系进入保安局,又靠自己铁血的行事风格在这里站稳了脚跟,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远远不够复仇,唯有将一切作为上升的垫脚石,才能实现父亲的夙愿。

她总是要对上司与同事虚与委蛇,演绎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忠心耿耿的模样,对抗日的同胞们施加以不得不为的铁血审讯,但她却忽视了一点,命运怎会令人窥探到它莫测的步伐。

借唐飞一案除掉李子龙,却也没想到这招借刀杀人终究是螳螂捕蝉,棋差一招。在接到福原让她接近唐飞的强制命令后,她不禁无语,却也深明这是让日本人对她消除疑心的良机,只好接下。

将计就计,虚与委蛇,再强硬的男人终究都抵不过美人花,绕指柔,更别提唐飞这一个林河警察厅小小的科长了。她自幼便接受着来自父亲的斯巴达式的严苛教育,更知道自己肩负家族的深仇大恨,不得有片刻疏忽,她没谈过恋爱,也从没有想过要谈恋爱。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一生会是随着一颗大仇得报的子弹而结束,它会是短暂的,短暂到令人扼腕,却也是有意义的,甚至是畅快的,像是樱花。

千算万算,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唐飞,最初她假装吃醋,借故撒娇,用铃铃的电话来获取对方的行踪,以一次次口是心非的“约会”来了解他的内心。但送他的手表对方不带时,她发现自己真的生气了,聪明如她,不难推理演绎出自己的真心。

她想,其实也不能全然怪自己,这样的人,怎么会不动心呢?说话结结巴巴逗的人只想笑,在受到人取笑时不恼不火,但摆出一副正儿八经老实巴交的表情,对待女士时很有绅士风度,与许多深谙“狡兔尽,良弓藏”的同事与上级不同,他的责任感很强。

在一次次的相处中,她似乎逐渐了解了他在警察厅内很少展现的一面,却又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透,疑心他所展现出来的这一面是他故意为之,是在做戏。

02

唐飞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好一阵子见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,直到瓦吉姆专案组成立后才好些。他在福原面前得势,这对蔡梦来讲也是有利无弊。瓦吉姆案扑朔迷离,而唐飞又经常提出脑洞大开的见解,而当这些意见与事实吻和时,这一切已经不足以用巧合二字概括了。

或许之前怀疑他是共党也不一定是诬告,正相反,一些确凿的证据正在从四面八方各种渠道传来,保安局内部核实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。渔夫已经撒下了细密的网,只待捕获真相与密谋。

蔡梦透过灯火看着唐飞,他并不十分年轻了,但通过他的脸庞可以窥见过往沉稳坚毅的岁月,朗目剑眉,在他低头进餐时像是收敛亦或是无意间散发出难言的英气。

天色渐沉,四周的食客都将散了,店主碍于两人身份选择退避等待,于是这一处带有西式风格的雅致餐厅便仿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。唐飞背对着窗,边陲小城的夜色悄然在他身后降落,灯火阑珊,街上行人匆匆,两人的餐盘近空,但美酒任然值得他们在这个寂静的良夜静坐共品。

烛光微明摇曳,她才绝望的发现这个餐厅浪漫得她想转身逃避现实,或者将这一刻无限延长。借着酒意,也唯有借着酒意,她孩子气地拉着他演罗密欧与朱丽叶,千年前莎翁的辞藻成为今夜她欲说还休的警告,他那么聪明,她想,一定知道这不是临时起意。

她本以为自己仅仅会杀死川入一人,没想到她必须在红酒的芬芳中先悄悄杀死自己还未萌发的爱情。罗密欧与朱丽叶,千百年来从不只有一对,迫使他们分离的根源不是势同水火的家族,而是命运。“我只怕盛宴易散,良会难逢”,她在不安中浅眠,不知如何面对天明。

tbc.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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